五分钟就能到陆梓枫的办公室,我犹犹豫豫徘徘徊徊的走了二十分钟。
“董事长过来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抬起头来,看见李助理的笑容。
这阵子似乎少见了,他的笑看起来很清淡,看不出什么阴谋阳谋。
也许是我眼拙吧。
“李助理,他们都在吧?”我问。我知道这是多此一问。
“都在。”他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将我引进去,“董事长到了。”说完退出去。
陆梓枫和袁芳都在,这一瞬,我真的觉得自己像多余的。
“小青,我们有事跟你商量。”陆梓枫开门见山,起身将我迎过去,一如往常的温和儒雅,而另一边,袁芳露着不可捉摸的轻笑。我看不出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还是黎明前的黑暗。
“你们?”我惊讶于他的这个称谓,就好像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从此以后,不是‘你’,而是’你们‘了。
“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准备代言蜜桃在线。换个工作模式换种心情,挺好的。”陆梓枫说,“我有个想法,将蜜桃在线包括以后的网络媒体业务单分出来,成立一家子公司。我们是IT公司,但网络业务日益繁盛,我们也需要与时俱进。”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谈公事。只不过,他似乎对我的这一身从未有过的行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甚至是不关注。“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在董事会上讨论敲定。正好明天有董事会。”我说。
“是,但是我想今天跟你先通个气,”他说着朝袁芳看了一眼,“明天在会上我会提议袁芳去子公司主事。视频的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对她还是有些影响的。到子公司去,算是换个环境吧。”
这才点到正题了吧,我暗自轻哼了一声。看着袁芳略微得意的神色,只觉得心里窝着一团火,我真的不确定两个小时前她在我的办公室里的嚣张他知不知道。我说:“公司这方面的专才有很多,这个提议怕是通不过的。”
“成立这样一家公司,四千万足够了。公司出资百分之七十控股,剩下百分之三十由袁芳在颜氏百分之二的股份折抵。反正都是颜氏的产业,也不存在卖股份这一说。作为股东,她过去主事,再加上我和你的联名,问题应该不大。”
他们现在是明目张胆的相扶相持吗?
我的大脑飞快的盘算着,这样操作的话,是否意味着袁芳变相的套现一千三百万?而且是在我名正言顺的授权下。她想得真美!
“芳子想出去单干,自己跟我说就好,何必让你做这个中间人呢。说起来,我和方子十几年姐妹,你们认识才几年啊。不过,这公司的事情我不懂,让学长把把关是应该的。但今天话说到这里,我倒真要问一句,我为什么要和学长联名去提这个事呢?让那些看到我们众志成城固然好,可让他们说我以公谋私给方子提供便利似乎也不妥。公司的事情我不懂,但如果成立这样一家子公司,想要投股的人必定不止芳子一个。”
我有礼有节的说完这席话,只看到他二人脸色沉到了极点。
“小青,这件事,不仅是芳子的事,更是你的事情。网络媒体业务是大趋势,如果是由我们先入手,这总比被陈副董占了先好。不管怎么说,如果芳子能把控好子公司,也就是我们占了先机。”陆梓枫一脸的苦口婆心,就好像我这个董事长屁事不懂还胡搅蛮缠一样,末了还语重心长的叹了一口气。
“公司的事情我不懂,既然学长这么说那就这么做吧。”我说,“既然没别的事情,那我就去忙了。”
我的脑子还不够用,虽然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他的话听起来又像无懈可击。
回到二楼,陈响正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我还没走过去,手机里就有短信提示,打开一看:有没有问题(O_O)?要不要我去救场?
我走过去,说:“姐姐我活着出来了。”朝他晃了晃手机。
“看起来还好。”他朝我上下看了看,确认我完好无损,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开工吧。”
“先等一等,”我拉住他,“有个忙要你帮,不过,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为难。”
“这么严肃,你说说看。”他随我一起坐到靠墙的排椅上。
“明天的董事会上,有一个议题是成立一家控股子公司,蜜桃在线以及以后其他网络媒体业务会分出去。”我说。
“这是件好事,我也一直觉得公司该这么做。”陈响诚恳肃然的脸色可见他对自己从事的这摊子事还是很上心的,他并非只是别人口中不学无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
“你有没有兴趣加入?”我问。
陈响略微想了想,答道:“软件我不是很在行,但看网络风向的眼力还是有的。”
“这家公司,袁芳会入股百分之三十,我个人会入股百分之四十。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我希望你加入,不过是以你的名义,而不是陈副董。”
“我考虑一下,晚上给你电话答复。”他说,“虽说这是我的机会,但我知道你其实也是在利用我牵制袁芳。你算是开窍了。”
他毫不避讳的说了‘利用’这个词,虽然不好听,却也直爽。我忽然就觉得自己小人了,我有什么资格去利用他呢?
我的心情有些低落起来,比刚才在陆梓枫的办公室里还要心塞。
“去试镜吧,他们都到位了。”他又提醒着我。
摄影室的灯全部熄掉,灯光师的光线打到我身上,这种被聚焦的感觉我很是不适应。我沿着黑暗的角落去摸索陈响的身影,却怎么也看不见。
我真的变得卑鄙了吗?灯光闪烁得有些刺眼,每闪一次我就觉得自己的内心被剥开袒露一次。是不是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我心不在焉的摆着各种姿势,忽然发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
莫祁睿。他怎么来了?
我正迟疑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可摄影师却依旧拉着我不停的摆造型。
感觉越来越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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