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钰醒来后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她感觉全身酸痛,好像真的掉入河里了一般。朝窗外望去,她这才发现朝阳已经升的很高了。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已用完早膳了。
颜雪钰起身寻找竹儿,发现竹儿合衣在一旁桌几处,用一手肘正支着桌子打盹。看来竹儿早就醒了,见自己未醒又犯困在桌几上睡着了。
“竹儿,”颜雪钰只穿着了肚兜,还未更衣,光着脚轻轻走到竹儿睡觉处戳了戳竹儿的脸,提高音量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呢?”
竹儿一下惊醒,见是颜雪钰,舒了口气道:“主子你吓死我了!”
更衣后,颜雪钰坐在梳妆镜前,竹儿帮她绾青丝。竹儿一点点梳着颜雪钰长长的乌黑秀丽的头发,称赞道:“主子真美。”
颜雪钰看着镜中的自己,抬起手轻抚自己的伤疤,听到竹儿的称赞,眸子却暗淡了许多,道:“骇人啊,怵目啊。”
竹儿不再多言,慌忙挽起青丝成髻,从包裹中掏出各种调色颜料,本是用来涂指甲的。
竹儿叫颜雪钰闭上眼睛,她俯下身子,握着圆头木笔,蘸着红粉颜料在颜雪钰伤疤处轻绘。
不消一会儿,不堪入目的伤疤处成了人见人喜的花朵。一朵大红花应是牡丹,旁边还有一朵浅粉色的小花,瞧着花瓣模样应是莲花。
颜雪钰睁开眼,惊讶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竹儿按伤疤颜色搭配的,画了两朵花在颜雪钰脸上。这一下,伤疤变成了鲜花!
颜雪钰拉着竹儿的手欣喜地在屋内转起了圈,这个竹儿,就像彼时故乡的竹林,总能给她带来惊喜。
上次的蝴蝶,这次的花朵。她无以为报,拉着竹儿笑着闹着,满屋子的欢快气氛。
用过早膳后,魏飞鸿一行人沿途推着小推车卖米。
四个侍卫纷纷吆喝着,叙黛竹儿帮忙,干些剪开袋子、找葫芦瓢盛米之类的细活。不一会儿,便有一堆人围上来,却没有一人敢说话。
四个侍卫仍在吆喝,围了一群人却皆站着,气氛很是尴尬。终于,人群中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用沙哑的嗓音问道:“你们这米,真的这么便宜?原价卖给我们?”
“老爷子,如假包换嘞!香甜的大白米,您看看?真的只是原来的价钱呐,不多也不少……”魏飞鸿捎带玩趣的口吻回答道,调解气氛。
众人虽仍是将信将疑,却也掏钱开始买了。有几个人买过后,大家都信了,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着要买。
“不要抢,排好队,人人都可以买得到!”魏飞鸿看到百姓毫无秩序地疯抢,制止道。
颜雪钰拽了一袋米回了乜家客栈,找那个店主少女要了一口大锅,开始煮粥,店主少女得知缘由后也开始帮忙。
很快地,香喷喷的白米粥就煮好了。颜雪钰借了少女一辆运送木具的推车,推上大锅沿途发放给饥肠辘辘的人粥。
起初前来领粥的人只是匆匆而大口地喝了几碗便逃也似的跑掉了,可能是饿极了,竟连谢谢也忘记说。后来再来的,都有记得向颜雪钰道谢,还有的称赞她面容姣好。
颜雪钰从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心情舒爽,从未有一次听到夸赞这样欣喜。
果然不愧“行善是上等喜事”之说,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傍晚粥都发完回到乜家客栈时,店主少女也说她气色比早晨好了许多呢。
早晨面色煞白得吓人,许是昨夜噩梦所致。颜雪钰现在想想那场梦,虽然大多已经记不清了,可还觉得全身毛孔直发寒,痛苦仍遍布全身。
她还清楚地记得最后一个场景,那个忘川河……窒息的感受那样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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