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琼士接到儿的电话时,还比较意外。
她不是大部分不关心网络的家长,因为负责运营的原因,她一直很注意着网上的各种信息,自从知道儿的“红星小学”在网上出的风风雨雨后,她就有了随时刷刷微博和黛文婷直播间关注杜若工作的习惯,也看了huanying会,知道最近有一两个老师要离开,最近比较忙。
也多亏黛文婷后来为生学家长们的上课直播间,丁琼才能经常看到儿上课的样子。
杜若去读师范学校是她为杜若选的,这个工作社会地位,工作稳定,对家庭和社会都有贡献,在婚恋市场上吃香,而且她知道儿的xing格,如果她去当老师,一定会是一个很负责的老师。
在商场上时间久了,她看待问题早已经习惯用“有用”和“没用”来界定,对她来说“教师”这种技能就属于学了“有用”无论什么时候都需要的。
她这个儿也许不是最优秀的,但绝对是最让人省心的,哪怕是下乡去“支教”也绝不会像那个老师黛文婷一样惹出许多事,这让她很肯定,也很放心。
可就是一直让她放心的儿,却做出了让她不放心的事儿。
“是这样的,原本说好二十号回去的,我这边有点事,可能回不去了,要留在学校一阵子,过年就不回家了。”
大概是因为那边冷,儿的声音带着一点小小的颤音“你不用担心我,这边张校长一家人都很好,我会跟他们过年,也会有生学陪我。”
“不回来?”
丁琼伸手示意一个过来签字的员工出去,皱着眉问:“有什么事会比回家过年更重要?”
她对儿很放心,杜若向她说什么,一般她只会淡淡地“嗯”一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不是冷漠,而是一种信任。
但她一旦开始问东问西,就表示她对这件事情不満意了。
杜若和她妈相处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妈妈是什么xing格,知道没办法侥幸糊也没了,原原本本地将这边现在遇见的情况和她妈妈说了一遍。
丁琼原本放心她在那边教书,就是因为她知道去支教的还有好几个老师,学校硬件条件也不错,至少电和网都是有的,如今一听要走好几个人,一下子就不能接受了。
“非得是你不可吗?”
丁琼下意识觉得儿是被欺负或是被排挤了“你那不是还有个男老师吗?看起来ting通情达理一个小伙子,叫他留下来。”
“妈,我票都退了。”
杜若委婉地表示了拒绝。
“杜若,你是不是忘了你去红星小学是为什么?”
丁琼冷静地提醒儿“你‘发扬风格’并不会对你被选支教保研人选有什么帮助,我以前就教过你,在一些原则的事情上不能退让,一旦你今天选择了退让,以后就要一直退让。”
这个社会,教儿善良,就是看着她被别人一点点“吃”掉。
“一开始人家只是让你代课,然后就是让你上课,最后就是他们拍拍庇股走了,让你来收拾烂摊子,最后很可能就剩下你一个人。”
丁琼语气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担忧“你以后还是要支教保研的,难道要一直这么吃亏下去吗?”
“妈妈,如果我愿意吃亏呢?”
杜若在妈妈即将开始长篇大论之前就打断了她。
电话两头都蓦地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大坝子乡的风吹过树梢屋檐的呼呼声。
这还是她的儿第一次在自己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強硬地打断,以至于丁琼在电话那头的表情既震惊又不知所措。
这样的空显然让杜若更有勇气酝酿些什么。
“妈,其实我一点都不喜huan当老师。我不在乎别人需要什么,不喜huan背那些没完没了的课案,批改那些弱智都不会错的试题,也不喜huan小孩子,大的小的都不喜huan…”
杜若的声音在呼呼的大风声更显凉意“我会选择当老师,是因为你认为它是最适合我的。所有人都说,你妈妈是个厉害的人,听她的没错。那时候我还是生学,既没有经验又没有理想,你是我边最有权威的人,所以我听了你的话,报考了师范大学。”
丁琼在电话这头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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