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暗示着严冬就要来临。
落西边,夕yang照在宽阔的通问京都的官道上,使官道旁的杂木林染成了一种稀奇古怪的颜,枯枝败叶在土中起了灰尘。在官道边的一条丫路上,一排长长的木屋,木屋前一片大广场。
在木屋中间的一间房里,传出二种使人感到陌生的声音。
“既然你是练武的人,又既然你没有别的技艺,而且你愿意用武功和气力开拓你的前程,那么,我瞎神仙就指点你应走的方向…
说话的是个中年瞎子,形容枯槁憔悴,淡青的长衫,很旧但很净,他又说道:
“此卦显示客官你xing格很倔经,但心地却善良,所以你不宜做绿林好汉,更不宜在江湖上混子,依我瞎子看来,你最好投军旅,哪怕从军卒起,亦有吐气扬眉,显荣乡里的一天。”
瞎子说完了,便紧紧闭嘴,任何人一望而知他决计不肯再说一个字。在他对面坐的一名大汉掏出甘文铜钱,放在桌上,起抱拳施了一礼,便大步走出这间狭窄的木屋。
接着一个人坐下来,而对着瞎子。
瞎子的鼻子耸了一下,然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卜一下卦二十文钱,但你付得起么?”他脸上那对死灰的眼睛似乎还能表出怜悯的神。
接着又道:
“你起码有一年没澡洗了,除了味之外,你也没有人味,可想而知你不在人间很久了,我知道你的面一定苍得怕人,你究竟多久没有剃刮胡子?我听得见你luan草似的须发摇动的声音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gen本没有脚步声,可见得你一直活在幽冥世界之中。”
瞎子对面的人果然正如他所描述一般,luan草似的发胡,苍得近乎透明的面庞,上是乡下人的装束,但服太窄小太不合了,一望而知本不是他的,况且污迹斑斑,又骸又…
他早已确定这瞎子当真瞎了,但这刻却噤不住仍然仔细地瞧瞧对方呆滞和死灰的眼珠。
瞎子把六枚铜钱投在壳內,道:
“你把姓名告诉我就行了。”
那苍的人道:
“我叫冷见愁,将来别人一定要叫我冷见愁老爷。”
瞎子点点头,说道:
“冷见愁老爷,我早已是命运之神的手下败将,却不妨看看你的命运如何?”
他摇动壳,发出卜碌卜碌的声音,停下来逐个铜钱摸过,又摇动壳,又停手摸钱,这样一共六次之后,把壳放在一边,翻起那对眼,仰天想了半晌,才长长透口气。
冷见愁忽然道:
“瞎神仙,我上一文钱都没有。”
瞎神仙微笑一下,道:
“没关系。”
冷见愁声音更冷了道:
“我也不想听你的鬼话了。”
瞎神仙道:
“行,关于你的命运,我一个字都不提,不过…”
冷见愁已站起,却没有往外走,问道:
“不过什么?”
瞎神仙道:
“只不过冷见愁老爷你既然耗了瞎子钱赚的时间,恐怕你非得替我做一件事不可。”
冷见愁嗯了一声,道:
“什么事?”瞎子道:
“陪我喝酒,现在开始。”
冷见愁道:
“好,我陪你。”他神淡淡,口气淡淡,似乎没有任何事情使他吃惊。
这间小小的命相馆一关了门,酒一拿出来,好象就变得宽阔了不少,屋內光线本来很黯淡,但冷见愁依照瞎子指示点上灯之后不但全屋光亮,而且很温暖。
桌上的酒很不错,坛上“庭舂”三个字,还注明是庭尹家酒坊酿制的珍品,天下喝洒的人若是不知道庭尹家坊的庭舂最好,那就gen本不算会喝酒的人。
冷见愁仰脖子喝了一杯,轻轻咳了一声,道:
“好酒,好酒。”
瞎神仙也喝一了杯,道:
“你多久没有喝酒了?十年?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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