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章宝亭又是尴尬,又是悔恨,又是无措的当口,孟季平然动作如电,飞似的扑向了大厅的侧门那边。
比电还要快的,是燕铁那一式“剑魂化龙”——只见银虹闪,整座大厅之內寒光盈眼,冷气四溢,在那夺神眩目的青异彩回绕下,孟季平的一声惨号已令人发悚然的响起,混鲜迸溅着滚地,他那柄宽长利剑,也断为数截,-置四周。
光-芒收,燕铁含笑卓立:“孟朋友,论玩剑,你远不如犯奷杀之罪的门道;在剑术这一行里,你只能算个初门的雏儿,同我比划,你只能配上‘勇气可嘉’四个字的评语而已!”
躺在地下的孟季平,全叫浸透了,他在痛苦的挛痉着,脸孔变形,呼昅耝浊,喉鼻间发出兽嚎般的“呜”“呜”声,他的四肢是瘫软的,燕铁已挑断了他双手双的主要筋骨!
燕铁向“刀匠”田一英“钓命竿子”莫恒二人颔首笑道:“二位是否还有兴致与在下一试?”
田一英闭闭眼,怆然对莫恒头摇:“罢了,我们走吧。”
莫恒咬咬牙,转过,在他们的徒弟“大小金刀”耿清,胡长顺搀扶下,步履踉跄的黯然离去。
燕铁猛的厉吼:“章宝亭,你还在等什么?再不处置孟季平,我便连你们一起算上,扣你们一顶帮同奷杀徐小并意图助其脫罪的帽子!”
哆嗦了一下,章宝亭急忙道:“当然要办,当然要办,而且一定秉公处理,大当家的放心。”
“财官”赵发魁立即吆喝:“来人呀,还不快快把这个天打雷劈的奷杀重犯给我捆上门板,游街示众之后立于市场活活打死,你们莫非是想徇私偏袒么?燕大当家就在这里,他老人家可是大公无私…”
几名原属廖刚手下的壮汉奔了上去,七手八脚便把混迹的孟季平捆上了一块刚刚拆自大厅侧门的门板——这些人显然也都是猎户出,捆缚的手法和缚兽是同出一辙…
于是,燕铁招呼熊道元,与邓长、欧少彬、尤九如、翠花等一齐出门,全兆忠却过去扶着徐老太太,那样体贴恭顺的打另一边走了。
***
出“拗子口”的路上,熊道元牵着两乘骏骑,燕铁则正与大家在话别,他们是全兆忠、尤九如、翠花、刘景波、欧少彬、苏小结巴、还有多少恢复了点神的徐老太太。
这些人手里,都捧着燕铁赠送的一样礼物——兑一千两的银票一张,当然,全兆忠比较多些,燕铁送给他三千两,为的是他帮了大忙,更为了他将来得侍奉徐老太太,说不定还能再用这点钱娶个媳妇。
全兆忠离情依依,哽咽着道:“燕大哥,熊大哥,你们这一去,不知何时再见?”
燕铁笑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全兄弟,离是合的果,合是离的因,这番别了,下次总能聚晤——别难过,我在你的哭声中见你,该不是又在你的哭声中相别吧?”
尤九如看上去巴巴的,嗓门却不小:“是呀,小全哥,你难受个什么劲?冤伸了,仇报了,正该兴才对,何况燕大当家以后随时能来,咱们‘拗子口’正当驿道边,只要大当家往这头走,还怕他不来歇脚?”
燕铁道:“不错,往后辰光长远着呢,我少不了打扰各位?”
徐老太太由翠花扶着走了上来,伤感中带有无限真挚的谢意:“大当家,小的冤屈,亏着你是替她昭雪,要不,她死了也不瞑目啊…我真不知要怎么向你说我心中的感ji…”
燕铁轻声道:“不说最好,老太太,我能领略。”
这时,刘景波也凑到一边,咧嘴笑道:“大当家,下次来,可别忘了投宿我的老字号‘招安客栈’,一切免费招待…”
拱拱手,燕铁道:“多谢了,大掌柜。”
欧少彬接口道:“邓老弟在我这里调养,大当家的里外放心,待你们打回头的时节,包管还你一个活蹦luan跳的壮汉子…”
燕铁笑道:“偏劳欧先生,我们回途经过这里,再派人前来接他。”
全兆忠忙道:“你最好也能来盘桓几天,燕大哥,容我们多少尽尽地主之谊。”
笑笑,燕铁道:“再见吧。”
“拗子口”的市街上,此际隐隐传来人群的喧哗声,叫喊声,吼骂声,沸腾得似一锅滚开的,还加杂着一响又一响的铜锣在敲击。
朝那边望了望,燕铁皱眉道:“他们又在什么?”
木讷于言词的苏小结巴,这次却抢着开了口:“铜铜锣一响…gungunbang齐齐齐上,打打的是那犯犯奷又犯犯杀的罪魁恶恶首…”
“哦”了一声,燕铁向各人抱拳道别,转上马。
双骑行向“拗子口”外,熊道元笑道:“真个天理昭彰,那孟季平遭报了。”
燕铁叹了口气,道:“不要再提这件事,我们赶到‘双鞍镇’接车队要紧。”
侧脸看了熊道元一眼,他又小声道:“道元,说说看,‘双鞍镇’上可有什么寻乐子的去处?”
于是,熊道元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马蹄扬着积雪,轻快的渐去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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