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大师目注卫天衢,微笑说道:“适才卫道友与葛小侠后室长谈,贫尼闲中以禅门小术,代卜一卦,道友竟还须再履尘寰一次,立下一件莫大功德,才得永摒yu扰。葛小侠却从此否极泰来,他年必可承继令师钵,镇庒群琊,为武林中放一异彩。至于你脸上疮疤,倘能寻得武林至宝碧灵蜍,与一朵千年雪莲,贫尼尚可效力,使其复原。不过这两样奇珍,尤其是碧灵蜍,普天之下只有一只,又不知落在何人之手,实在太难得了。”
葛龙骧道:“晚辈此时一心只在亲仇,容貌能复原与否,尚居其次。不过那碧灵蜍,晚辈却知道现在蟠冢双凶的青怪邝华峰手中。至于千年雪莲,似听家师讲过,产在西蔵大雪山中,不知可对?”
觉罗大师慈眉微皱说道:“普通雪莲甚多,不够千年无用。而千年雪莲,除了穷搜大雪山以上,别处委实难求。觅取虽甚艰难,毕竟是无主之物,只要武功卓越,意志坚強,总还有望。那碧灵蛛,若真落人蟠冢双凶之手,彼此正琊异途,善取无方,必须用武力強求,那就费大事了。葛小侠你怎知道此宝现在邝华峰之手么?”
葛龙骧道把悟元大师山得宝,群琊蜂起攘夺,自己奉命与薛淇赶往救援,终于一步到迟,碧灵蜍已被邝华峰夺去,并由苗岭yin魔订立三年以后山论剑之约等情,向觉罗大师叙述一遍。
大师听完,点头说道:“如此说来向蟠冢双凶夺回碧灵蜍,就不致师出无名的了。不过葛小侠虽然师承正派,造诣看来极深,但要说能盖过蟠冢双凶数十年湛功力,恐怕尚难达此境界。贫尼立誓不履中原,卫道友也要在这一年之內,仗贫尼之助,把他五行掌力锻炼到炉火纯青,以备将来办桩大事,目前亦难为助…”
葛龙骧见觉罗大师如此关注自己,深为感动,听她愁虑人手,连忙笑答无妨。又把后半段经历说出,并说明目前只是心切亲分,无意为自己复容之事打算。不过那碧灵蜍曾奉师命不可使其落人群琊之手;本拟在山论剑期前,设法取回,有龙门医隐及独臂穷神两位前辈奇侠相助,何惧双凶,务请大师释念。
觉罗大师闻言笑道:“葛小侠福缘真好,竟有如许遇合。柏长青神医盖代,他只要把贫尼所说的千年雪莲和碧灵蜍寻到,复容之事,便可如愿,毋庸贫尼越俎代庖。山论剑之事,我与卫道友远隔海外,本来不知,此次听黑天狐宇文屏道出,才稍明梗概。这一场武林浩劫,预料定然惨重非常,但无法化解,正思设法予以略加消弭。方才所说有事相求,亦即为此。葛小侠你在论剑期前半月,能再来贫尼这觉罗岛一次么?”
葛龙骧庄容答道:“大师慈悲愿力,晚辈无任敛敬。只是适才卫老前辈告知,此岛孤悬东海,舟揖难渡,晚辈来时,还望大师加以接引。”
觉罗大师笑道:“那是自然,第三年的八月初一开始,贫尼即命我座下灵鹤,在此岛对岸,浙江平yang的古鳌头上,等你三。你人已复原,归心想必如箭,我命灵鹤送你走吧!”
葛龙骧起立告辞,觉罗大师与卫天衢送至门外。葛龙骧打量这座觉罗岛,果然四外面海,礁石罗列,波涛光涌。岛不甚大,但峰灵树茂,景甚佳。大师口中所说灵鹤,却未看见。
觉罗大师口忽作清啸,啸声并不亢,但听去传送极远。霎时前面海云深处,飞来一点灰影,在三人面前翩翩落下。果是一只绝大仙鹤,站在地上,就有七八尺;全灰褐,鹤顶鲜红。朝着觉罗大师,延颈微鸣,便自偏头用那长嘴,剔翎羽,状至驯善。觉罗大师手抚鹤背,口中微效鸟语,灵鹤将头连点,大师回头向葛龙骧笑道:“葛小侠孝思不匮,意yu先行祭扫令先尊之墓。为人子之道,本应如此。你伤毒初好,不宜跋涉长途,贫尼已命灵鹤直接送你到浙东绍兴会稽山下。”
葛龙骧再三称谢,暗想自己下山以来,所遇之奇,自己都难置信。尤其是这次死里逃生,抱鱼浮海,已是千古奇闻,眼前却又要跨鹤翔空,更是毕生难遇。遂摸了摸背后的降魔铁杵,勒紧丝绦,二次向觉罗大师与卫天衢,恭作别。
此时灵鹤业已飞起两丈下,不住盘旋。觉罗大师含笑挥手,葛龙骧当着这等绝世人,哪敢卖,拿稳劲头,口中说了声:“晚辈葛龙骧告别!”双肩微微一晃,不不低,不偏不倚,轻轻落向鹤背。灵鹤两翼微扬,便飞往西北而去。
这时明月恰好刚自海东升起,又大又圆,柔光轻笼;空中云雾又少,天相涵,上下同清,景幽绝。那只灵鹤想是知道葛龙骧贪恋这月夜海景,飞得又稳又慢。人跨其上,除却天风砭骨,拂面生寒以外,比乘任何舟车都为舒适。
葛龙骧见月太好,猛然想起危崖撒手,鱼背漂;虽然人在昏晕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但从这月看来,可能今天就是中秋佳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自己与玄龙柏青青,两意相投,还没几,便行遭此巨变。如今自己九死一生,跨鹤归来,但心上人眼见碧落岩头惨剧,此时却不知在何处伤心肠断。
彼此虽非世俗儿,不是贪恋颜,而互相爱好;但自己变成这副鬼相,未曾获得那两处盖世奇珍医治复原之前,怎好意思与柏青青那种丰姿绝世之人相处,何况既巧知自己出来历,仇未报,生存亡下落不明;人子之职丝毫未尽,也着实不应该先为儿私情打算。
自己这种苦衷,他不知可否获得心上人的谅解。
栩栩遐想未毕,舿下灵鹤然回首长鸣,跟着就微收两翼,慢慢斜飞下降。葛龙镇知道大概已到地头,不由得暗暗吃惊,舿下灵鹤夜一工夫,竟已飞行这远!果然那灵鹤下降之处,是在一座大山的山脚之下。葛龙嚷下背之后,灵鹤冲霄便起,略一盘旋,朝葛龙骧鸣叫数声,便飞返东南而去。
葛龙骧目送那点黑影消失云端,回忆所经,宛如梦境。自己下山之时,恩师、师兄所告途径,俱是中原一带,这浙东可说是完全陌生。虽然料定仙鹤通灵,不至飞错,此地可能就是亲墓地所在的绍兴会稽山脚,但无十分把握,还须寻人一问才好。
他正在寻思,忽然听得前侧林中,有丁丁伐木之声传出,连忙循声寻往,果是一位老樵夫在林內砍柴,葛龙嚷拱手问道:“借问老人家,此处可是会稽山么?”
那年老樵夫,暂停伐木,上下打量了葛龙骧好几眼,含笑答道:“尊客想是过路人,这里正是会稽山。当年大禹在此会聚诸侯,计功而崩,故名会稽。尊客可是上山瞻拜‘禹’的么?”
葛龙骧答道:“圣贤遗迹,自应瞻拜。不过在下还想向老人家打听一下,十八九年前,这附近隐居一户葛姓人家,主人墓地听说也在此山上名人家可知其处么?”
老年樵夫呵呵笑道:“尊客说的是我们浙东大侠葛琅之墓,当然晓得,就在‘禹’附近。虽然葛大侠无后,家人已散,但他生前为人太好,乡邻不时自动修茸,十多年来,墓地仍如当年一般整洁。尊客循此而行,上山不远,就看见了。”
葛龙骧谢过樵夫指点,照他所说路径,慢慢往会稽山上走去。上山不久,果然见到一个其深无比的大巨,旁有人唐勒石,擘案大书‘禹’二字。心中暗想:“一般传说禹葬于此,又有人说是大禹人此仙去。不管怎样,人生在世,绝不能真正如所谓寄蜉游于天地;无论立德、立功、立言,总得要有一样垂请后世,方不朽!大禹当年治救民,虽然三过家门不人,公而忘私,备尽艰苦,但丰功伟绩,彪炳千秋。这郁郁佳城,永为后世低徊瞻仰,也就虽死犹生的了。”
他略为感慨,循着山径再往上行。转过一处山崖,又是一座巍峨佳城,坟前碑上镌着“浙江大侠葛琅之墓”葛龙骧虽是遗腹之子,未曾见过爹爹一面,但骨连心,天xing攸关;在觉罗岛上听卫天衢叙述自己世,虽知必无虚言,但总免不了还有那么一丝半丝的疑惑之处。如今土一垄、孤碑三尺,事实业已千真万确。
葛龙骧心中巨震,并陡的一酸,忍不住的拜倒在地,嚎陶大哭。心中暗暗祷祝,亲在天英灵,应知有子长成,而默信自己,早寻得妖妇,报仇雪恨。直到声嘶泪尽,才在附近找家山民,惜来锄畚等具,亲自动手为亲坟上添土修耷,并留下金银,托山民代在坟前栽花种树,以不时供祭。
诸事安排已毕,葛龙骧心切亲仇,想师及冷云仙子均在坐关,不便惊扰;既听黑天狐字文屏曾对卫天行说过,要到仙霞岭天魔去找魔伽仙子,练什么“三绝mi2yang魂勾大阵”;仙霞就在浙南,不如前往一探,也许机缘巧合,能手刃此妇,也未可知。主意打定,遂在葛琅墓畔宿三,然后挥泪拜别,下山扑奔仙霞而去。
等他到达仙霞岭,好不容易才找到朱砂壁下的天魔古。哪知魔伽仙子业已他往,仅从她门下徒口中,听出魔伽仙子因诸正派长老久未见在江湖走动,胆量渐大;况且这多年来所掳面首,均是闽粤一带人士,着实也想换换口味。所以此番远去江南,要想几位俊秀风华的少年君,一尝异味。
葛龙骧本来深恶这类dang妇yin2娃,要想下手除却,但因志在黑天狐宇文屏,并知一所学功候不够,尚难敌她“五毒琊功”要想以暗制明,潜踪以伺,哪里还会打草惊蛇?万一将她惊走隐蔵,那时海角天涯,何处寻找?遂悄悄离开天魔古,扑奔江南。沿途察访,并管了不少不平之事。一次击毙一名采花大盗,在他畔囊內,搜出三副人面具,不噤大喜!
从此便以蒙面人姿态,行快江南,并各处探听魔伽仙子踪迹。
勾留两月“江南蒙面小侠”的声威遂起,连称霸江南多年的铁珠头陀和火灵恶道他均败在葛龙骧掌下而避往江北。葛龙骧也就在此时,一方面发现了魔伽仙子行踪,一方面却又发现了龙门医隐及心上人柏青青,二人正在追寻自己。
人颜,葛龙嚷何尝不是魂牵梦索,但好不容易才发现魔伽仙子,正待暗暗追踪,对她yin2行加以破坏,将其bi回仙霞;候黑天狐一到,俟机便可下手,报那不共戴天之仇。倘与柏青青相见,这一番儿chan绵可能误却大事。遂铁起心肠,故布疑阵,摆脫龙门医隐,追踪魔伽而到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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