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背你。”竹儿说罢便将颜雪钰背起,不由得她有半点推辞的机会。
竹儿背着她回到溪雅阁之时,太阳已然落山。落日余晖,格外红润。
颜雪钰看着万丈霞光,又一次头痛欲裂。只要一想回忆往事,便不如一头撞死。这真是折磨,她兀自叹息。竹儿忙递给她药丸。
至溪雅阁,竹儿将她放在茶几旁凳子上。她素手挑了挑烛心,从怀中掏出宫规,满屋灯火通明。
之后执笔,一笔一划地抄着宫规。竹儿给她揉腿,偶尔弄疼她了,她只是蹙眉,丝毫不影响笔下字迹的娟秀。
她的字向来娟秀,又不失大气。竹儿很喜欢看她写字,更喜欢看她的字。
竹儿大字不识几个,能写成半个字都不错,更别提主子这样秀美的字迹。这宫规即便是看着自家主子抄得手疼臂酸,也帮不上半点忙。
子时,十遍终。颜雪钰放下毛笔,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轻轻摸了摸仍有些红肿的膝盖,对竹儿指了指塌。
竹儿马上会意,背上颜雪钰轻放在塌上,为她盖好被子,不消一会儿便睡熟。
与此同时,未央宫偏殿内。
魏飞鸿搂着惠婕妤,眼神疏离。这惠婕妤就是顾栖鸳。
惠婕妤知晓,她虽现在是宫中最高位,却也是个不管事儿的,并也未曾占得帝君心里一席位置。
曾经沧海难为水,活人终究是比不过死人的,终究是比不过已死的人在他心里的分量。
她常常后悔,如果当初执意和魏飞鸿一起走,逃亡路上千难万难,她若是也为他挡一剑而死,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同床异梦了。
那年春风化雨,吹面不寒,她欢舞一曲,掌上舞步步生莲,带着她这般妙龄少女才有的可爱与纯真。
还仅是三王子的魏飞鸿看的呆了,眼前人消失竟浑然不知。忽而但闻琴声悠悠背后响起,一曲终,他在顾栖鸳的身上看到了颜雪钰的影子,使他情起。
魏飞鸿的父皇答应了他可以求娶顾栖鸳的转日,奸臣篡位使他家国破、流离失所。
顾栖鸳救他出宫,欲伴其身侧哪怕流荒天涯。魏飞鸿断然拒绝,说给不起她未来,不能耽误了她,只身一人苦心孤诣筹划良久只为夺回政权。
却还有个理由,他心里挂念那个人儿,他的青梅,为他而死,他不能让她白死。那个人儿,不是她顾栖鸳。她就是再像,终究是像。
他重回家国,重登帝位。他一向贤名在外,百姓受薄氏压迫,赋税重又遇干旱,许多地方颗粒无收。他的回归,天下欢呼。
除夕当日,她又一舞倾城,眸间真意,让他再一次看见了颜雪钰的影子。一纸明黄,圆了她这些年思念的梦。
入宫前夜,她自倾杯,一杯又一杯,品不出辛辣还是苦涩,道不清欣喜还是失落。
她一往情深,奈何自古帝王情薄凄凉。她的魏哥哥终是无法给她万千宠爱独有,他有六宫,他要扩六宫。
“魏哥哥,自今日起,你便是栖鸳的魏郎了。”他们大婚当日,也就是她进宫那日,她褪了衣裳,深情地望着他说道。
魏飞鸿慵懒地看了眼前赤裸的女子一眼,却从她的秋波中,看见了儿时天真无邪的颜雪钰。
他站起,把女子抱上了塌,从额头抚至下身,在一片柔顺的草丛中稍作停留,不一会儿那片草丛便湿润了。
顾栖鸳紧闭眸子,紧张的情绪无以复加,魏飞鸿依然逗弄着她,她为魏飞鸿褪去了皇袍。
彻底看见魏飞鸿光溜溜的身子的那一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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