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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蓝草（第2页）

他愣了一下“你爱我吗？”

带点感情。”

你爱我吗？”

我爱你。

再说一遍好吗？

我爱你。

带点感情。

我爱你。我肯定地说。

“别爱我。”他虚弱地说。

可我知道我对他只是一种mi2恋。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那天我们一共聊了一个多小时，我花光了上所有的钱，还在小卖部里碰到一位家长，我只匆匆地跟她打了个招呼。挂了电话，我昅了一口夏夜的空气，容光焕发，像是一艘mi2航的船重新找到了灯塔。

我们好像在北师大附近的一座小公园里见过面。那天后来下起了小雨。我在等他的时候喝着统一冰红茶。他看着我说：“你的眼睛很好看。符合我的审美。还有你的手，也很漂亮。可惜你在喝，我不知道你的嘴chun2是什么样子。”他自我介绍：“才子加氓”他说他来者不拒。当我质问他这句话时，他反而笑着问我“你来吗？”后来他问我看没看过《三个婚礼和一个葬礼》，我说没有，他说那才是真正的爱情。没看过就没有资格谈爱情。是这样的吗？他把手放在我的肩上，我条件反she地颤抖了一下，他的眼睛探询得盯着我，好像我是某种做实验的对象。

我离开时，他没请我吃午饭，而是送我去车站，看着我上了共公汽车。车上的人太多，我无法扭过子再去看他。

我发现，在他面前，我渐渐mi2失着自己。这让我很痛苦。我几乎都想不起那种舒服、愉快自在而不受束缚的jiao的感觉了。和他在一起，我度过了一段完全可以说得上幸福的时光。我就在这样的矛盾挣扎中，一一沉沦下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不能容忍一个人，在追求yu望、金钱的同时还唱着罗大佑的《恋曲1990》，这永远是对美丽的亵du。

或许，他只是一个心理咨询员，而我只是他的一个“病人”他从未把我当作朋友。会是这样吗？

大扫除和我冬梅分到了一组，我扫楼道的垃圾箱，冬梅就在我边扫楼道。倒垃圾的时候，我们的眼神偶然碰到了，电光火石，她的眼神像把尖利的匕首向我来，没什么力量却深蔵敌意。我的眼睛则像沼泽，黑乎乎腻粘腻，令人沦陷，哪怕她是刀是铁，到了我这里也只会缴械投降，因为我的眼睛gen本就没有感情。我不爱任何人任何东西任何事物，包括自己。

她动了动嘴chun2，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是想讽我吗？我继续低头活，只有纯体力劳动才能让我紧绷的心情稍微松懈下来。过了一会，李yanyan出乎意料地向我走来，冬梅像头看门狗一样跟在她后，这一对奇特而又恰到好处的组合真让人恶心yu吐，不知道这几分钟她们又密谋了什么yin谋。

“林嘉芙，你这段时间的状态真不行…”她在说什么？我看着她颞颥的嘴chun2，费劲地思索着。

“现在还有二个多月就中考了。如果现在还是冬天呢？要是还有一年才毕业呢？你该怎么办？…”

我的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触到了我的痛处。只有敌人才最了解你。李yanyan已经看出我每天都在“熬”、在忍耐。我看着她胜劵在握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奇怪，对她我已经有点恨不起来了，我只觉得浑无力，对什么都提不起神，就连这明显的挑衅也无动于衷。

有一个孩接近了我，帮我渡过了最后的艰难时光。在此之前我从未注意过她。她学习中等，像大部分同学一样戴眼睛，留长发，脸上长了许多青舂痘。她经常陪我放学走北门，我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我对她讲了A26的事，她相信了我，没有质疑。

“我ting讨厌贺征的，他太了，不像个可靠的朋友，你们不可能再恢复友情的。还有老跟他在一块儿的那个魏勤更，老眯眯地看我xiong部。”

我每天都盯着楼道里的记数。“距考还有51天”“距考还有49天”我只能靠这个数字安慰自己：再忍忍，忍过一天算一天。我甚至用一句成语来安慰自己“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和纪老师的讲解不同的是，她是说只要我一天还是生学，我就得一天完全自己的任务；我想的是，完成一天算一天，我在等待那最后时刻的到来。

每个人都能看出我神恍惚。我心不在焉，印堂发黑，每天早晨的上学对我来对我来说已经要耗尽所有的气力。每天我从chuang上爬起来，都有种世界末的预感。如果世界真有末就好了，我不会一个人死的，还有纪老师和那么多“好生学”陪我一起死。

没有人在放学的路上陪我，我像垃圾或者病毒，所有的人都避之不及。我们又回到了明亮的教学楼，就是初一时住过的对面，这次气氛却大不相同。我每天穿着黑牛仔和上上学下学，感觉自己像个骨瘦如柴的儿孤，无所依傍，漫无目的。马小婷和骆霞每当在路上碰到我，也从来不和我说话，马小婷的气倒是越来越好，她常穿一条浅的牛仔ku和一件淡粉的上，yao带上吊着的一串钥匙里还夹着某个彩鲜亮的钥匙链什么的。

王姗姗早就完全不理我了，她除了和苏倩在一起，还跟刘妍越走越近。她们甚至各自买了一套鲜yan的橘运动服，像对一一矮的双胞胎一样引人注目。初三是王姗姗最快乐的一年，她深受纪老师的赏识，我们没有jiao过对纪老师的意见，在她后来给我写的信里，她承认纪老师是她的偶像。

过去的朋友已经不复存在，我需要新的友情。《音乐天堂》上有一个“征友启示”栏目，我写过信去，希望征笔友。我不想用我的本名，这一年来，我的名字已经背负了太多屈辱，也不想用我们“小集团”里我的代号，我想起一个新的名字，jiao一些新的朋友，没有人知道这就是我。该叫什么名字呢？

我把我的征友启示寄了出去。杂志久久未登，我以为他们把我忘了。是啊，我只是无数大众中毫不起眼的一员，既不潇洒也没什么气质，gen本就不会轮到我。

“我们一起报学校吧。”孙旭研究了半天，选了一个不远不近口碑不错的职，我们的分数考上难度不大。“我们到时候还在一个学校上学。”

“好。”我随口应着。我用钢笔在在第一志愿填上一笔一划地填上了“北师大二附中”第二志愿是“西X中学”下面都是空着，愿意接受服从分配，祖国不会给我分配到大西北，虽然我学习成绩下降了不少，对此还是有把握的。

拍毕业照时，我尽量往边上躲，没什么好留念的，毕业照无非是种例行公事，让那些得意洋洋的生学站在前面吧，让镜头摄下他们的光华，若年后再来怀念吧。李yanyan那一阵总是隔天就穿条新裙子新褂子；王姗姗和刘妍穿着橙套装互相搂着yao笑得灿烂；男生都含蓄地站在后头；冬梅萎缩瘦小的躯颤巍巍地被大健壮的纪老师一把搂在怀里，脸上还带着受宠若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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